,没忍住咬了咬后槽牙。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
舒律放开舒予正,面色如雪。
于小曼伸手挽着舒予正的手臂,用商量的语气地对舒律说:“你爸很久没见到舒冬了。我们今天只是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刚落,原本低声哭泣的舒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受了刺激,癫痫病突然发作。
来这么多次,这是池静第一次遇到舒冬犯病。他躺在床上,抖得像是被狂风肆虐过的一片小树叶,孱弱而无助。池静站在门口,凉意慢慢从脚底窜起,心里对舒予正和于小曼两人陡然生出一股子恶心。
这时,进行急救的医生来了。池静自觉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此刻舒予正也懵了,怔怔地望着被医生围住的舒冬。一张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予正……”
望着他的神色,于小曼挽在他臂上的手慢慢收紧。
所有人都在注视着病房里的情况,于小曼扯着嘴角,漫不经意的视线里落进一双冷到极致的眼眸。
舒律盯着于小曼,冰冷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滑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一直不动声色的于小曼被这眼神吓得一激灵。下意识伸手抚上小腹,脸色一瞬间白了下去。
舒律什么也没说,但她什么都看明白了。立时觉得脚有点软。
“舒律,舒冬他……”
舒予正涩涩地问。
舒律没理他,直接吩咐刚上来的保安:“带他们下去,以后不准再放上来。”
舒予正欲言又止,直到保安一左一右围了上来,才不得不离开。
病床上舒冬已经没了意识。只是停止了抽搐。
“舒先生……病人最好不要再受刺激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对舒律说。
池静垂了垂眼眸,走过去,轻轻攥住舒律温热的手。就这样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停车场里,于小曼出来后一直不断地安慰着舒予正。轻声细语的样子十分温柔。
舒予正靠着椅背,像是还没缓过来。
他来看舒冬的次数屈指可数。从来不知道癫痫病发作起来这么吓人。
“曼曼,我看……我们不如算了吧。”
经过今天,舒予正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脸去挣什么了。
于小曼微微一哽,颤抖地呼了口气。话里是无比的委屈:“予正,只有私生子才进不了家族的门。其他的我都无所谓,我只求这一点,我们的儿子必须名正言顺。”
舒予正何尝不知道孩子不被家族承认代表着什么。终究是不想让年轻的妻子受委屈。半晌,舒予正叹了口气:“慢慢来吧。”
——
夜幕降临。
疗养院里亮起了一盏盏路灯。橙黄的灯光下,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安静地移动着。
舒冬醒了。这次犯病不是普通的发作,所以意识恢复得很慢。
看护给他换了干净的衣裤,池静和舒律在门外等了许久,才听见舒冬哑哑地叫了一声“哥”。
见到一同而来的池静,他特别高兴。连叫了几声“小静姐姐”。
没有人提起舒予正和于小曼。舒冬就像没见到他们一样,问都没有问过。
池静等舒冬吃完饭,陪他玩了一会儿。直到他出现困意,她和舒律才离开。
从始至终,舒律面色一直很冷。
他看于小曼时那个眼神池静看得很清楚。有不屑,有讥讽,更多的是警告。
于小曼做这一切,就是仗着肚子里有料。但真当成是尚方宝剑未免有点蠢了吧!
“回去吧。”舒律淡声说。
九点多,他们两个还一粒米都没进。
回程时车内多了一份寂静。直到车子进了市区,舒律才缓缓开口:“想吃什么?”
池静想了想,选择了吃火锅。她实在是饿了,等不及什么精致的美味了。
于是舒律将车子开到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这个点,吃宵夜的人很多,舒律带她直接进了一个包房。
点完菜,很快就上来了。像是提前约好的一样。
热气缓缓升腾,池静拿着漏勺将煮好的东西放进舒律碗里,隔着层层白雾看他:“舒总,快吃。”
舒律看着碗里的东西,又见池静将羊肉涮到了另一个锅里,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
酒足饭饱,池静望着桌上一个个空盘子一阵无语。
“……你吃了多少?”
舒律将西装搭在手臂上,动作优雅地掏出了钱包:“都是我吃的,长不到你身上。”
池静乐开了:“那我就放心了。”
……
黑暗的夜空下,车子缓缓行驶。直到汽车在池静居住的小区内停下。
两人都坐着没动。
池静一看时间,都快十二点了。便犹豫着要不要让舒律直接在这休息了。他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时间太晚了。”
“嗯。”
池静解开安全带:“别折腾了。”
“好。”
这一声,干脆利落又莫名温和。一下子暖了池静的耳膜。
“那走吧。”她率先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