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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边散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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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白玉并非我心甘情愿,那只是援藏支边的任务,当最后通知我时,大有被发配边疆的感觉,白玉县是甘孜州西部的一个县城,紧临西藏,也是以藏族为主的地区,俗称康巴藏区。朋友们也觉得我要去受苦受难,好象我去了那里,天天只有糌粑酥油可吃,没有蔬菜,甚至没有地方洗澡,回来还带一抹高原红。于是,在离开家乡的前夕,几乎是天天都有人为我饯行,一时弄得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一样。

    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上了路,起初还为高原的美丽景色而兴奋,渐渐的,才发现视觉美也有疲劳的时候,怪不得接我们的刘师傅天天见到这样的景物,都已经麻木了,没有任何的感觉。后来的旅途,我几乎都是在半睡半醒之间。摇晃了三天,终于结束旅程的时候,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幽雅而美丽的小城,这样的美丽是我们未料及的,我们所有的人都惊叹,旅途的疲劳仿佛一扫而光。

    我们到达的时候,小雨细细密密的飘,县城位于两山之间的山坳里,藕渠河穿城而过,河旁的柳树郁郁葱葱,印入眼帘的是别具风格的藏家小楼,街道不宽,车徐徐进入,两旁古老而高大的柳树,给宁静的小城格外一份幽雅,石板铺就的街道,雨后显得尤为干净,更增加质朴的感觉,两旁低矮而参差不齐的房屋,只说明这里与现代都市的时代差距,街边闪过身着藏装头戴各种饰品的藏族姑娘,一种别样风情与浪漫自然就在心中驻扎。有些不相信自己将在这样幽雅的小城居住一段时间。

    生活并非原先想象的那么糟,房间里有做饭的一应家什,不过没有任何人愿意做,于是有人介绍我们到街头那个家常饭店,每到吃饭时候就径直去,饭菜已经摆放好了,口味一般,和内地没什么差别,并非他们说的一日三餐只有糌粑土豆加牛肉那么恐怖。安排的房间里有卫生间,简易的热水器,放满一桶水烧好,水刚好够一个人洗澡。吃饭和洗澡的大问题解决了,好象一切都很安逸。但据说以前援藏的同志,条件很艰巨的,住平房,房间里没有卫生间,没有洗澡的地方,而且是自己烧火做饭。我们很庆幸,如果早些年来,或许感觉会很不一样。

    居住地风景很美,推开窗户,发现山水画就在眼前,那份喜悦不能用言语来描述。山上树木葱郁,鸟语花香,山坡上自由自在的牦牛,脖子下的铃铛,随它走动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一副悠然的高原图画。

    生活在这里是悠闲的,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匆忙的脚步,所有的人都有些懒懒散散,节奏很缓慢,就连上班,也不用很准时。刚到的时候,习惯紧张而忙碌的节奏,我们总是早早的上班,上班也还象在单位一样正儿八经,而当地的朋友,在我们刚到还不熟悉的时候,只能收敛着早已习惯的闲散,待熟识了,才告诉我们,这样让他们很紧张。我们来这里工作,是指导性的工作,这样让人家难受,实在是罪过,于是,我们也开始懒散自由的出入。的确,小城人少,事情也很少,上班很多时间都在无聊中度过,甚至有人在闲暇的时候,织着毛衣,我记忆中这样慵懒的上班,是我母亲那个年代的事,这里,时光或许真是倒流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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