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意识到卓识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男人赶忙忍着疼痛，同卓识赔笑脸：“抱歉抱歉，小同学，我跟你旁边坐着的这位是朋友，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荣光，你有完没完！”

    没等男人说完，卓识座位旁边的人忽然开口了。

    “星舰上禁止换位，给我回你的位置去！”

    被唤作荣光的男人脸色有些不好，他沉下脸，眼中露出一丝暴虐：“朝月，你在跟谁说话？”

    原本还冷着声呵斥的人立马消了声，低下头，似乎有些瑟瑟发抖，像是骨子里极畏惧荣光一般。收起面上的阴沉，荣光呵了一声，扭了扭被卓识卡得有些升疼的手，这才转身离开，似乎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

    此时，星舰起航的通知又响了起来，卓识把手收回，重新躺好，准备美滋滋地先睡上一觉——

    “刚才多谢你了，我叫朝月……”

    对方朦胧的双眼里似乎还有些水雾，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卓识咬了咬牙，从前座的置物袋里抄出一包纸巾，近乎愤怒地抖着手拆了几张纸巾出来，揉成团状，一把塞进了还想说话的人嘴里。

    “擦，自我感觉要不要这么良好啊大哥，再敢说一个字打扰我休息，我……”卓识我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威胁方式来，最后一拍腿，“我把你丢到黑舰去啊！虽然我姐跟我说不要和傻逼说话，但是！你特么真的好烦啊！”

    言罢便怒气冲冲地又缩了回去。

    这回他吸取教训，从置物袋里摸了两个耳塞出来戴好，又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副耳机，猛地戴在了头上以作双重隔音保险，这才敛了敛气，眼睛一闭，小睡起来，完全不管被他拿纸巾塞了满口的家伙吐掉纸巾后干呕得有多撕心裂肺。

    卓识这一觉险些睡了个昏天黑地。

    他确实累得很，三天前的宴会上，与威尔斯会面后他便收到了Yog先生的会面请求。溜出酒店找了个地方连上虚拟端，卓识在虚拟空间里等了一会儿，才等来不知借用了什么信号接上他的Yog-Sothoth。

    对方使用的虚拟形象仍旧是卓识所熟悉的那个形状有些奇怪的钥匙，只是这一回颜色变成了钴蓝色，看起来颇为不伦不类。

    关于Yog先生的真实身份，卓识并不算太过了解，只知道对方是个自称是极客兴趣会的奇怪组织“旧日首脑”的成员，而其ID，Yog-Sothoth也出于此。

    卓识和这把钥匙是老相识了。

    在成为战争机器的最初那几年，结束战争后，卓识因为失去了情感理解能力以及会情绪失控，曾失手险些摧毁一座联邦武器研究院后受到了联邦危险评估。虽然有威尔斯以及其他一些人的斡旋，但他依旧失去了自由行动的权利，不得不接受联邦管制，直到——情绪正常为止。

    他就是在那时遇到Yog的。

    对方似乎是个虚拟网络高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侵入了联邦网络，和他聊起天来。

    最开始的时候，卓识对钥匙先生敌意很大，而且情绪失调，为了终止钥匙的罗里吧嗦，使劲了任何手段阻断对方的入侵，却只得憋屈地发现，就算停止了虚拟端与联邦战网的联络，这位Yog先生依旧能使用某种诡异的手段同他谈笑风生。

    不能反抗，那便只有接受。

    在钥匙先生极其耐心地沟通和忽悠下，卓识这才接受了对方的存在，并在对方的引导下勉强压制了一些情绪，能与Yog正常交流。

    而他现在能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在天幕联邦自由行动，也是多亏了Yog的“教导”。

    “只要让他们明白，你对于联邦不仅没有威胁性，甚至还有帮助就行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利与弊。”

    于是，他在Yog的建议下，给自己“增添”了一个凌驾于所有行动的准则：

    为了联邦，所有行动，皆为联邦服务，不论正义与否，因为联邦即为正义。——from Yog-Sothoth。

    现在。

    卓识不太想跟威尔斯见面，虽然他们应该是朋友，但在成为战争机器后，卓识总觉得两人的关系发生了些许变化。

    而且他和威尔斯之间也不适合再有过多的联系。

    对方到底是贵族院的议长，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他们会暂时站在同一阵营合作，但两人之间仍有着不可调节的阶级矛盾。

    卓识本能地感到烦躁。

    说实话，卓识有些不能理解，也不知道为什么人类之间必须要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纷争与冲突。

    所以他准备暂时离开黄天星。

    接受了Yog的建议的他，准备开始进行新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