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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真正的引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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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声抑扬顿挫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深秋的晨曦把远处的雪峰涂抹成一片温暖的金黄色。

    凌小曦放下羽毛笔,把书合上,才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太久脚都有点麻了。她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看到下方的花园里已经有小祭司走动打扫了。

    这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她连忙过去把门打开,看见洛琳正满目含笑地端着早餐站在门外。

    “洛琳,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今天不是不用上早课吗?”

    “是不用上早课,但我要照顾你呀……”

    “我已经不是病人了。”凌小曦笑着说,看着她走进来,把盛着早餐的盘子放在桌子上,“你看你的熊猫眼,都快让人认不出来了,你还是快点回去补觉吧!”

    “熊猫眼?”洛琳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凌小曦这才意识到娄枭是没有熊猫的,马上纠正道:“我的意思是黑眼圈……嗯,熊猫是我们那里的一种很可爱的动物,肥嘟嘟、毛茸茸的,脸是白色的绒毛,但眼睛周围却都是黑色的。”

    “哇,好可爱,我也想看看呢!”洛琳笑着说,随后发现了椅子旁边那盏还亮着的荧石灯,“小曦,你不是看了一整晚的书吧?”

    “是呀,你还指望睡了三天的人睡觉吗?现在我腰酸背痛的,正准备到外面走走呢!”

    “你不吃早餐了吗?”

    “早就吃过了——”凌小曦笑着指了指桌上那个空盘子,“洛琳,走吧,我陪你回房间,现在真正需要休息的人是你。”她说着,拿起了椅子上那件玫红色斗篷。

    “哎,等等!”洛琳急忙从托盘里拿起一只白色晶透的杯子,递了过去,“你先把这杯茶喝了,这可是沛邯库一大早让人送过来的。”

    凌小曦怔了怔。她没想到沛麟凌晨才回去,今天为了她又一大早起来配药,想到这几天他的操劳,她心里越发觉得过意不去了。

    “洛琳,沛麟有没有说今天会不会过来?”

    “没说,不过我想他肯定会过来找你的。小曦,快喝吧,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

    凌小曦接过杯子,一股清雅的香味扑鼻而来。她低头一看,发现那只杯子里面盛的并不是浓稠的药剂,而是如翠玉般清透的香茶。

    “这是什么?不是药剂吗?”

    洛琳笑着说:“沛邯库说你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不用老是喝药了。不过在灵殷大典之前你还需要好好调理身体,他说你不喜欢苦涩的味道,还特意加了花露进去呢。”

    凌小曦心里感到一阵暖意,笑了笑,闻着茶香一饮而尽。

    “小曦,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人说,有一位引路者在花园里摆了一副奇怪的棋,正在教小祭司们怎么下呢,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洛琳讨好地说,为凌小曦披上了斗篷。

    “看来可以让你不睡觉的,就只有人类世界的新鲜事了——”凌小曦忍不住笑了,“那好吧,我们过去看看,如果你喜欢的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一副呢!”

    晨风轻爽,她们踏着温暖的晨曦走向花园。循着人声,她们向水池的方向走去。远远地,凌小曦便看见池边的石桌围满了人,在外围的几个小祭司踮起脚,兴奋地你推我攘,都想挤进去看个清楚。

    洛琳心急地拉着凌小曦走到人群外面,凌小曦踮起脚,穿过人墙的缝隙看到被围在中间的是引路者里年纪最大的那位老人。他一脸慈祥,笑眯眯地指棋子耐心讲解,而放在石桌上的是一张手绘的土黄色棋纸,上面粗糙的棋子是用粗树枝削成的,用小刀在上面刻着歪歪斜斜地刻着“兵”、“相”、“马”……

    “小曦,你知道这是什么棋吗?”洛琳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是象棋。”凌小曦回答说,“这在我们那里是一种很古老的棋子,相传有二千多年前的历史了,两人对战,不同的棋子有不同的走法,先夺取对方的将或者帅为胜。”

    “哪个是将?”

    “喏,在老人家前面中间的那个……它只可以在有斜线的那个方框里走,所以其余的棋子必须要保护它……”

    她们的对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老人家也抬起头,看到凌小曦先是一怔,然后便咧嘴笑了,“小姑娘,原来是你呀——你身体没事了吧?”

    “谢谢老人家关心,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天你可真把我们吓坏了。你是不是低血糖呀?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呢?”

    听到老人家的话,周围的小祭司先是疑惑,反应过来后便是惊讶,最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到凌小曦身上,热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打量着凌小曦,有的相互使眼色,有的窃窃私语。

    凌小曦尴尬极了,连忙说:“老人家,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下次有机会再向您请教吧……”

    “对,对。”洛琳马上说,“这里风大,我们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小曦,我们走吧!”

    洛琳拉着凌小曦就往外走,在众人的目光下,洛琳的脚步越走越快。终于,她们拐到小石板路上,凌小曦往后面看了一眼,发现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于是长长吁了一口气,靠在了路边的树干上。但很快,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做了坏事逃跑是这样的感觉……洛琳,你知道吗?我从小很少闯祸,想不到一闯就闯了个怎么大的。我想大家肯定都想看看,究竟是谁把他们辛苦筹备的灵殷大典给搞砸了……”

    洛琳看着她,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小曦,其实大家对你感兴趣,不仅仅是因为你中断了灵殷大典,我想更多的是因为白骁弈和沛邯库……”

    “洛琳,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小曦怔住了,“这怎么又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

    “当然了,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那好吧,我觉得这件事你也应该要知道的……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你晕倒以后,其他引路者便第一时间过来救你,结果出了一些岔子,摔成了一团,没等三位大祭司出面处理,白骁弈不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祭坛上了。他把你从人群里抱了出来,急得好像丢了魂一样,拼命唤你的名字,天灵祭司见状本来想上去看你,结果这个时候沛邯库也跑上祭坛了,蹲下来就为你救治,最后连炎旭也在祭坛上出现了……”

    “什么……”她的心一沉,觉得自己背后都是冷汗,“他们……他们怎么会这么鲁莽……”

    “是呀,大家都想不到白骁弈和沛邯库居然会擅自闯上祭坛,议论纷纷,特别是地冥祭司,看到沛邯库的时候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看来我是闯了一个弥天大祸了……”越听凌小曦的心就越慌。

    看到凌小曦的表情,洛琳马上安慰她说:“其实这件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看座前祭司的表情就一直很平静,那天她在地冥祭司耳边说了几句话,地冥祭司的脸色马上就缓和下来了。接下来座前祭司还安慰了嘉宾的情绪,说卡布祭坛是娄枭族承接神念之地,今日之事必有缘由,请大家切勿妄议。她不但没有责怪白骁弈和沛邯库,最后还很平静地吩咐沛邯库带其余引路者下祭坛,让白晓奕带你回偏殿呢!”

    “不管座前祭司生不生气,但事情毕竟是由我引起的,打断大典在前,制造混乱在后,我看我闯的祸都可以载入史册了……”凌小曦情绪低落地说,“在我昏迷这几天,成越和沛麟又出现在我的房间,就更加百辞莫辩了……”

    “小曦,别担心,我想这些流言很快就会过去了……”

    “我不是担心我自己,我是担心沛麟。”凌小曦说着,望向水池的方向,她的目光似乎透过了茂密的花丛,看到了小祭司们依然在兴奋地讨论,“我只是引路者,迟早都要离开神庙的,事情再大对我又有什么影响呢?但沛麟不一样,他自小在神庙长大,又是地冥祭司最得意的弟子,他出于朋友的好意帮助我,却招来了闲言碎语,落下话柄,这件事影响最大的莫过于他了……”

    “这……”洛琳也担忧了起来,但她很快就换出了一个笑脸,“小曦,我觉得以沛邯库在神庙的地位,他肯定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所以你不用太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参加后天的灵殷大典。”

    “是,你说得对。”凌小曦也强迫自己从低落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笑着说,“我们还是回去吧,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踩着满地缤纷的落叶,她们沿着小路往回走,刚从花园拐到神庙的走廊,洛琳就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道:“小曦……”

    “嗯?”凌小曦转过头,顺着洛琳的目光,看到沛麟正靠在走廊的石栏杆上,出神地眺望着远方。

    “沛邯库肯定是在等你了……小曦,要不我先回去吧?”

    “好,你好好睡一觉,不用记挂我。”

    “知道了。”洛琳对她笑了笑,又看了沛麟一眼,转身往旁边的小路走去。

    凌小曦朝两边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朝沛麟的方向走去。

    她唤了他一声,他转过身,看到她后微微一怔,马上露出了笑意,“小曦,是你。”

    “嗯。”凌小曦浅笑着点了点头,倚在了他旁边的石栏杆上。

    远处的山峦云雾袅绕,在秋风之下已经渲染出如梦幻般的绚丽色彩,仿佛为雪峰披上了一件华丽的礼服。

    “这里真的太美了……”她轻声赞叹。

    沛麟看了看她,又望向了远方,柔声说:“是呀,风景如伊人,风姿卓然,脱俗灵动,自然是百看不厌的。”随后又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对了,你今天感觉怎样了?”

    “很好,对了,我还没有机会向你道谢呢!”凌小曦说着转过身,注视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沛麟,很感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要不然我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还有……”她顿了顿,“我也要向你道歉……”

    “道歉?”他不解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灵殷大典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想你肯定给地冥祭司责罚了,对不对?”

    “原来你是为这个道歉……”沛麟却笑了,“那件事情事出有因,我已经跟地冥祭司解释清楚了,他并没有责怪我,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我还是要向你道歉,因为……”她抿了抿嘴,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因为……”

    “因为神庙里的闲言碎语?”

    凌小曦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沛麟,我知道地冥祭司一直寄予了你很大的厚望,你资质非凡,做事又沉静稳重,以后是要继承地冥祭司的衣钵的,现在因为这件事给人落下了话柄,是我连累你了……”

    沛麟笑了,指着远处的雪峰说,“小曦,你觉得那座雪峰好不好看?”

    “呃,当然好看。”凌小曦带着疑惑回答,“皎洁玲珑之中又有巍峨气势,就好像世外仙境一样……怎么了?”

    “那如果现在有人说它不好看呢?你还会这样想吗?”

    “当然会,别人的想法怎么会影响我的评判呢?”

    沛麟微微地笑了,“那就好。小曦,其实人言并不可畏,可畏的是人心因为人言而变。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我,我将来要走的路是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而不是控制在别人的嘴里的,你明白吗?”

    凌小曦看着他片刻,终于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多虑了,谢谢你,沛麟。”

    沛麟笑而不语,又靠在了栏杆上。凌小曦望着天上的云絮,梦中的情景突然跃进了脑海,心猛跳了起来。

    “对了,沛麟……我想问个奇怪的问题……”

    “你说吧。”

    “你知道用祁祥果串成手链,嗯……我指的是用祁祥果串成一串戴在手腕上有什么作用吗?或者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沛麟怔了怔,转头望向她问道:“小曦,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在我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于是,凌小曦跟沛麟详细地说起了她在梦中看到的情形。沛麟听着,脸上先是疑惑,但很快就变成惊讶和不可置信了。

    最后凌小曦自嘲道:“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梦,但很奇怪,醒来后我发现自己有了这种能力……”她说着看了看周围,走到柱子上一颗荧石跟前,踮起脚,把手放在上面,荧石随即发出淡淡的光。

    “你看——”她望向了沛麟。

    沛麟看着那块荧石,兴奋一点点地从眼睛里流露出来,却又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激动,“小曦,我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个梦有没有特殊含义,但我觉得我们可以到卡布祭坛,诺尼石说不定会告诉我们答案。”

    “但……卡布祭坛我们可以随便上去吗?”

    “有我在不怕,走吧!”。

    他们到达卡布广场时,风已经停了,在灿烂的阳光下眺望,一边是洁白无瑕的皑皑雪山,一边是一望无垠的浩瀚碧湖,湛蓝的天空离他们是如此之近,似乎伸手可及。

    凌小曦想起她第一次来到卡布广场是灵殷大典的那个晚上,那时映着灯光,她只知道卡布神殿是一座极为宏伟的建筑,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卡布神殿通体雪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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